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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赛提]黄金梦(07)

前章见

06




阿如村所见到的庆典便是由古老的神灵凭依的仪式改写而来,在最初这样的仪式是为了获得神明的庇佑,据说人不可直视神的本体,因此神明必须依附在别的东西上才会现世,而活人则是最好的容器。


一切都联系起来了,为什么赛诺对这件事如此关心,为什么赛诺对这些组织的行踪了如指掌——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复活神明的方法,对于他来说所谓的调查只不过是找到了答案后往里面填写过程。


他明明什么都知道,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你对他的信任,超乎寻常的信任。


“不,赤王今夜不会复活,我向你保证。”赛诺正面迎上提纳里的视线,目光灼热如光,“但我们要阻止他。”


“怎么阻止?那个人已经拿到了神之心,还掌握了让神明附身的秘仪!”提纳里觉得他简直无法理喻,“复活赤王的两把钥匙分别藏在教令院和阿如村,但现在它们都被弄丢了。这么大的事只有几个管学术的风纪官在调查?开什么玩笑,亏那群大贤者现在还坐得住!”


“嗯,看情况是这样没错。”赛诺无比坦诚地点头,“准确地说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了,你要加入么?”


“你刚刚还想让我退出。”提纳里觉得有口气哽在胸膛,压得他一时喘不过气来。


“我也才知道事态有这么严重,我需要人手,其实我可以直接征用你,但我还是想尊重你的意愿。”赛诺目光真诚地向他伸出了手。


真讨厌啊,原来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,以为自己帮上了他的忙,甚至还为此沾沾自喜……提纳里一时间连生气的劲儿都提不起来,只觉得无比空虚。说到底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呢?教令院的阴谋也好赤王的复活也好……本来也不是他能对付的东西啊。


或许是因为巴螺迦修那的血统,提纳里开慧得早,在别的孩子还在玩过家家游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听爸爸妈妈念书了。自然可敬也可畏,相比而言人类渺小如尘埃,但即使如此,渺小的人类团结起来时又会有着巨大的力量。


大概是因为这份与众不同的早教,使得提纳里的价值观既理想又朴素,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够独立做出什么很伟大的事情,只想着把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做好,仅此而已。有些事情哪怕再微小也要有人去做,如果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,很多问题从一开始就不会存在。


所以现在的提纳里无法理解为什么教令院会犯下如此离谱的过错,其实以巴螺迦修那的聪慧,只要有人稍微讲解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就能豁然开朗,但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教育,整个人朴素得宛如一张白纸。


而关于这些,赛诺都是心知肚明的。只要让提纳里接触到这些秘密他就必然会琢磨明白其中的缘由,只要让提纳里有足够多的碎片他就能拼凑出完整的故事,他的智慧远胜自己,一切只是时间问题,但不合时宜的聪明有时候可能会毁掉一个人。


提纳里一屁股坐在地上死瞪着赛诺,恨不得用视线在那带着些许稚气的英俊脸庞上烧出两个洞。赛诺起初默默看着他,原本明亮的目光逐渐黯淡下去,随后便移开了视线,也没有再多说什么,拿起绷带替手下包扎去了。


“虽然这时候说可能不太合适,但我觉得那个东西不是神之心,你们吵得太早了。”见两人都不说话,沙蜥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,“米娜拿到的是一个试管,里面装着绿色的药剂,草元素浓度极高。”


“肉眼能直接观察出来的程度?”提纳里缓了口气,侧过头问。


“是的。”沙蜥在空中比划着,“大概这么长这么宽,底部有教令院标识,是在绿洲驿站那边交易买到的,三十万。”


“也太便宜了。”赛诺忍不住吐槽,“你们真没买到假冒伪劣产品吗?”


提纳里很想吐槽一下这人扭曲的价值观,三十万一点也不少,但他不太想主动接赛诺的话。


“但那家伙是跟着这玩意追来的,而且我还能连上虚空,神之心应该还在教令院手上。”沙蜥指着耳朵上的虚空终端。


“搞不好最开始的传言反而最接近真相,教令院只是拿到了从神之心里获得的东西,但没人能确定这就是草神的权柄,也许他们只是从中提取出了高浓度的草元素。”提纳里托着下巴思索道,“高浓度元素不是玻璃试管能够挡住的,它能够穿透一切物质,这是基础元素学的内容。你们会被跟踪,只因为它一直在泄露,实际上你们相当显眼。”


确认了神之心目前还在教令院手里,这个事实让年轻的学者冷静了些许,但他们依旧无法阻止赤王的复活。提纳里这才想起赛诺刚刚好像说过“今夜赤王不会复活”这样的话……但以目前这个糟糕的气氛,想再接着讨论那个话题反而是一件难事。


他有些心虚地偷瞄赛诺,冷静下来后他也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在闹脾气,如果赛诺没生气的话就问问他那句话的意思好了……而赛诺脸上异常严肃的表情震住了提纳里。


一路上发生过那么多事,赛诺始终都保持着冷静,哪怕提纳里故意说一些气人的话他也不曾生过气,然而此时此刻他的身上爆发出了一股令人敬畏的气场,学者能感受到风纪官身上的那股带着杀气的怒意,凛冽如刀锋。


虽然教令院的学生总是调侃风纪官不过是一群疯狗,有骨头就会咬上去,但提纳里始终敬畏着风纪官。


“那么沙漠里最显眼的就应该是那个家伙了吧?很好,现在是我去追他。”听罢赛诺毅然站起身,“提纳里,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和阿扎尔继续接触,最好能够在拍卖现场找到商队里一位叫‘哈桑’的男人,留意他的动向。”


面对突如其来的点名,更让提纳里吃惊的是那个名字——哈桑,在路上十分关照他的中年男人,“为什么会是他?”


“他是教令院的文职人员,必然是为了得到‘黄金梦’而参加拍卖。”赛诺语气淡淡,“不用惊讶,学者的身份在这里并不好用,反而会被当作有钱的冤大头挨宰,镀金旅团在这种时候总是很团结的。如果贤者们想顺利地拿回‘黄金梦’,肯定不会用教令院的身份参与竞拍——无论那个东西是什么,不要让教令院得到它,这是我唯一的请求。”


他掏出之前提纳里给他的耳饰,物归原主,象征着二人短暂的结盟就此结束。他不想再欺骗也不想再隐瞒了,但他没有任性的余地,他能做的只有把选择权归还给提纳里。


“向你保证,事情结束后我会告诉你一切。”风纪官沉默了片刻,继续说,“只要是我知道的……我只能承诺这么多了。”


 

赛诺还记得他第一次独自横穿沙漠时的事情。


禁止使用载具,没有干粮和水袋,身上穿戴着沉重的金饰灼烧着他的皮肤,头上还顶着一只巨大的头冠,少年就这样独自徒步行走于烈日之下,唯一支撑着他前行的就是信仰。


这是仪式的内容之一,徒步横穿半个沙漠,在日落之前抵达神殿拿到权杖,之后再连夜返回阿如村。在此之前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食了,身体极度缺水,说是单纯的折磨也不为过,身体与精神都处于崩溃的边缘,但是在这里没有人会考虑所谓的健康问题,道理很简单,如果他熬不住,就说明他不适合成为神明的容器。


最艰难的并非前半程,而是取得权杖返回的后半程。


他从未发觉原来这条路这么长这么远,双腿麻木地交替向前迈去,神庙在身后渐渐消失,而他无论怎么走也看不到阿如村。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,希望星空会告诉他前进的方向,指引着他回到阿如村……那片熟悉的星空是如此的遥远,星星们一如既往地高挂在夜幕之中,孤独且高傲地闪耀着。


人在承受着肉体上的痛苦时精神会异常的强大,然而当精神松懈后身体反而会立刻垮掉。去的一路上无论多么难受多么痛苦他都不曾考虑过放弃,但就在抬头仰望夜空的那一瞬间,他的心的确动摇了。


古老的神明在和他签订契约时曾说,你有一个伟大的目标,但或许有一天你会为它而死。他怀揣着巨大的决心而来,为了那个目标可以割舍自己的一切,他本以为自己早已拥有牺牲一切的觉悟,但当他带着那柄权杖走在漫天星辰之下,他才切实地感受到,生命不过一瞬,唯有死亡与孤寂永存。


那是多么漫长的一条道路啊……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条路是否存在着终点。 


 

如今的他已经不再动摇,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。


当风纪官意味着要舍弃很多东西。很多以前认识的朋友在赛诺担任大风纪官一职后便渐渐地疏远了他,而更多的人则是因为这个特殊身份热情地和他套近乎,赛诺不是不明白这些小心思,他也知道风纪官里有一些败类拿着身份去压迫没有背景的学者,因此学者和风纪官之间总是矛盾不断。


他上任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肃清队伍。


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位年轻的大风纪官是怎样的人,而他已经以雷霆之势交出了唯一的答案,这位新上任的大风纪官不仅仅对学者严厉,对自己人是十倍百倍的严厉,只因为他们是执法者。


赛诺并不死守教条,某些事情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但做人做事要有底线,而他的底线一直很清晰。


他已经为了这份信念舍弃了太多,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了。而这一次他又久违地感受到心中的那份动摇……他不知道原因,也许是教令院的瞒上欺下让他愤怒,也许是赤王有可能复活这一信息给他带来的压力,也许是判断失误以至手下负伤而生出的内疚,也许是把无关者牵扯进乱局而产生的负罪感。


提纳里说的没错,这么大一件事,亏那群老东西还坐得住。可是坐不住又能怎样呢?事态早已脱离掌控。其实风纪官能做的事情并不多,但还好这件事尚在他的掌控范围。


赛诺停下脚步。


神殿四周一片寂静,一如记忆中那般哀凉。袭击了他部下的那个男人果然还是来到了这个地方,他知道要在这里完成最终的仪式。还来得及,赛诺低声默念召出权杖,快步走了进去。


沙漠子民们相信人有灵魂,而肉体则是灵魂的容器,生死皆为人生命中的一个阶段,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,唯有死亡对其一视同仁,某种意义上说,死亡即为这世间唯一的公平。


他既是执法者,也是审判者。


站在神殿中央的是一个高大的男性,其上身刻画着青黑色的咒文,绿色的荧光在他四周亮起,如同夏日里纷飞的萤火虫。


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很美的场景,而赛诺却握紧了权杖。没有人知道神之心里面蕴含着怎样的权柄与能量,哪怕只是从中提取了一丝一毫的内容物也是不可估量的可怖之物。


“你伤害了我的手下,所以我要向你讨个说法。”赛诺振声道,“这不是正义的审判,只是一些私人恩怨,所以我不会手下留情。”


他不打算以风纪官的身份与其交涉,在调查阿赫玛尔之眼期间他摸到了另一条线索——愚人众。这伙人藏得很好,而且他们的背景也很棘手,贸然干涉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,赛诺不想在拿到充足证据之前打草惊蛇。


男人并不回应他,只是痴痴地仰着头,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

按理说这里应该什么都没有了……除非赛诺死去,这里不会再有新的契约签订。即使如此,赛诺还是慎重地、缓慢地靠近着男人。他完全不担心自己制服不了面前这个人,但他没把握打起来后还能不能给男人留半条命说话,底牌不到要紧关头便不要动用,他还有很多想问的,关于教令院,关于愚人众,关于阿如村。


然而就在下一瞬间,男人消失在视野中,如同一粒沙消失于沙海。


赛诺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,即使只是普通的草元素,达到一定浓度后也是有着极强的致幻效果的!


他下意识地想要拿出那支注射剂——虽然两者可能都不是一个作用机理,但只要能用上的反击手段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,然而他并没有找到那支宝贵的药剂,他摸到了出发前提纳里交付给他的黄金耳饰。


“糟糕……!”


已经来不及了,早在他踏入神殿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经深陷幻觉。只是大风纪官的意志过于坚定,以至于其迟迟找不到突破口,而现在梦境的法术终于施展开来,抓住了他唯一的破绽,埋藏在黄沙之下的记忆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。


记忆中的阿如村……将自身献给神明的仪式……可是为什么,他会在这里看见提纳里?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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