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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赛提]黄金梦(04)

前章见

03




他其实有点不开心,因为觉得自己在被这条狐狸牵着鼻子走,可回过头仔细一想,提纳里好像什么事都没做。这就显得自己更呆了。


认出一只跟踪了三个月的狐狸并不困难,但这只狐狸却笑眯眯地说他说“恐怕早就见过好多次了吧”,把他一直埋在心底并打算忘却的事情揭露时,赛诺吓得不轻。


这并不是单方面的观察,猎物早就到了猎手的存在。狐狸既没有逃跑也没有反抗,只是一如既往地埋头捣鼓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,最多闲下来的时候诅咒两句多事的胡狼,然后又去研究自己最喜欢的蘑菇了。


他心里又有些庆幸,事情并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,两人甚至聊得还挺投缘,或许这件事结束后他们还会成为朋友呢……他想起米娜总感叹胡狼头老大过于特立独行,连个一起出门吃饭的朋友都没有,这真让我伤心。这时贾维德就会在旁边递上纸巾,说没事的,所有孩子都会有中二期,你要接受!


赛诺懒得接话,低下头大笔一挥把这俩活宝的带薪假期给取消了。手下说老大坏话是小事,可当着老大的面说他坏话就有点过分了,而且他也不是没朋友。


阿赫玛尔之眼的人没有追上他们,准确地说,连追的念头都没有动过。异教的佣兵团远远地观望着分开的两队人,随后隐入尘沙不见踪迹,如同泪水消失在雨中。赛诺没来由地想起秃鹫这种动物,在猎物还没有死透的时候它们耐心又谨慎,盘旋在空中观察着猎物最后的挣扎,直到猎物彻底咽气了,它们才会迫不及待地扑到尸体上享受佳肴。这让赛诺不得不重新思考起让风纪官成功插入这件事的契机——


半个月前黑市上出现了一种有关“可以获得无穷快乐的神赐药物”的传闻,有价无市,教令院以匿名的方式向镀金旅团发布了悬赏,希望在沙漠里寻找到这种药物。


任何事情,一旦和教令院牵扯上关系,风纪官就能名正言顺地参与进去。学术成果失窃案件原本属于风纪官的管辖范围,而教令院高层却选择禁掉这一高效的手段,试图通过委托镀金旅团找到他们所丢失的东西。


事出反常,必有古怪。


赛诺曾经去找桑歌玛哈巴依老爷购买这件神秘药物的情报,最早的信息居然能追溯到三年前,想从这海量的信息中找到有用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。与此同时,一直避免和教令院与风纪官打交道的阿赫玛尔之眼开始了行动,他们公开宣布自己会参与竞拍,对得到那份“神赐药物”表现得势在必得。


他们将那东西称为“黄金梦”,似乎得到它,就能回到曾由赤王统治沙漠的黄金时期。


原本一潭死水的局面,随着一条匿名信息的浮现,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。


然而——偏偏是提纳里,为什么是提纳里。赛诺有种被背叛的感觉,他很失望,不单单是对提纳里,还有他自己。


他深知自己和学者的关系只不过是观察者与被观察者,不过是基于风纪官的多疑而发生的纠缠,这种关系甚至称不上关系。可就是在这三个月单调的、枯燥乏味的、名不正言不顺的观察中,他对提纳里的好感已然提升到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点,他可以不追究提纳里对自己撒的谎,他可以放下偏见把提纳里护送到安全的地方,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。


胡狼盯着狐狸看了三个月,最后终于得出结论:这是一只好狐狸。但他能够上前说嘿我们交个朋友吧,我觉得你人挺好的……我是怎么知道的?当然是因为我偷偷观察了你三个月呀。


固然提纳里对自己撒了谎,可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,他是最没资格失望的那一个人。


很罕见地,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。


赛诺垂着头,捏着没吃完的半个苹果陷入了沉默。


“我们出去逛逛吧。”提纳里突然说。


他不解地抬起头,张了张嘴,又闭上。


“我说,出去逛逛。”提纳里误以为赛诺是在走神,特意强调了“出去”两个字,“不是说会他们唱一晚上么?我想知道故事的后续……不待很久,看一会儿就回来睡觉,我保证。”


“我……”


赛诺想说我刚刚不该那么对你说话,我不该把气发在你身上,我不该偷偷观察你那么久还高高在上地评价你的为人你的行事作风,但提纳里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,用眼神催促着他往外走。


“帮我翻译一下呗,大风纪官。”狐狸尾巴贴在他腰边,弄得他心里痒痒的,“这仪式有点吓人,总觉得会招来可怕的东西。”


“他们又不吃人。”赛诺只好站起身,本能地替村民们解释。


“我是吃肉的,你应该盯着我。”提纳里拉起他的手,推开门走了出去。


 

赛诺已经很久没有回阿如村了,这里的改变让他心中暗暗惊讶。他们像赶集的孩子,在人群中间好奇地东张西望,走走停停。阿如村的村民对沙漠中的旅人向来友好,大家都知道村里来了一个长着大耳朵的客人,不一会儿他们手中就塞满了食品:散发着小麦香气的烤馕,甜蜜的枣椰,新鲜的墩墩桃……


“这是什么传统吗?”提纳里掰下一块馕塞到嘴里,“感觉沙漠里的人表示友好都是给食物,虽然我也不讨厌这样。”


“只是把你当小孩子看了吧。”赛诺随口说。


“噢,好像真的是这样。”提纳里恍然大悟,“我说呢,当时……”


巨大的欢呼声盖过了他们的对话。提纳里用眼神示意赛诺,后者心领神会。


“即使是兄弟反目、手足相残,最终一切的一切都将回归沙恒。相爱之人注定分离,而他们的白骨埋葬在一起,在遥远的彼岸别离之人再次相会。”


他翻译得很慢,因为这些内容他也是第一次听,仪式已经和他记忆中的大不一样,而歌词的风格更像是吟游诗人酒后一时兴起编写的叙事诗。


他不确定自己翻译得准不准,因为歌词太诗意,不过提纳里也没认真听,这家伙思维跳脱得厉害,注意力早就跑到别的事情上了。


“那个舞蹈我知道!”提纳里兴奋地指着前方一位舞女,“叫‘摩吉’对不对?”


赛诺对舞蹈的毫了解甚少,但他敢打包票这玩意绝对不叫“摩吉”,舞步那么轻快,身姿宛若飞鸟,偏偏起个这样的名字,岂不是讽刺。“听起来好像‘磨叽’。”他没忍住讲了个冷笑话,可惜提纳里没听懂,一脸纳闷地瞅着他。


“我以前应该见过的……”提纳里有点不甘心,但声音里明显没底气了。


“你以前来过沙漠吗?”


“当然来过啊。”


“什么时候?”


“小时候……七八岁吧,只不过没待多久。”


“水土不服?”


“我……我晒晕过去了。”提纳里捂脸,“在当地居民家休息了好久,一只甲虫都没抓到,然后我爸就把我送回了城。”


赛诺同情地看了一眼提纳里,心想难怪早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,原来是从小就不耐热,明明是一只“巴螺迦修那”。


鬼使神差地,他开口道:“说起来你到底在做什么研究?最近沙漠这一带很危险,如果你坚持那个课题……事情结束后我陪你去调查吧,就当是赔礼道歉。”


如果是真的那最好不过,如果是假的——被骗就被骗吧,偶尔被骗一次也不错。


提纳里耳朵抖了抖。


“这个嘛,不劳烦您出马也行……或者说已经解决了。”他支支吾吾地说,“其实我刚才想起一件事。”


真是一流的打岔水准,赛诺没辙,只好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:“什么事?”


“刚刚的火焰,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”提纳里指了指虚空中漂浮的金色光束,“我确定这是一场人工制造出来的幻觉,你知道致幻蘑菇吗?”


“知道。”赛诺点头。


“我确定我们吃的东西里有致幻剂,面前这堆篝火其实很小,刚刚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火快灭掉了,走近后发现还是那么的旺盛。显然我们所看见的一切都受到了裸盖菇素……就是致幻剂的影响,你说的视觉骗局并不准确,这并不是物理上的干扰,是直接影响了神经。”


“我不会质疑你的专业性,但在你进食之前看见的东西如何解释?”


“如果说是空气中的挥发物质……我得仔细想想。”提纳里沉思,“正好我研究的就是这玩意,不如让我在阿如村住段时间,你看如何?”


“你就是不想回教令院吧。”赛诺彻底没脾气了。


“我才没那么厌学。”提纳里摊手,“话说在前头,我不打算影响你工作,但我的确遇到了点麻烦,这件事不解决我毕业都成问题。原本我打算跟随商队前往万市集,那里有一场地下拍卖会,而那里流通的一个拍卖品偏偏是我研究出来的半成品——倒不是想告他们侵权,但在黑市里那东西被视作为‘神明的药物’,吹得神乎其神,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如果被你们风纪官查出来我必然会受牵连,所以我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,或者保险起见换一个安全点的课题重新写。”


提纳里喋喋不休地抱怨着,说他研究多么辛苦多么累,也不知道药物是如何泄露又如何流通到黑市里的,一提起这件事他就来气,因为是私人调查所以旅费还得自掏腰包……


“就是这个!”赛诺死死抓住他的手,语气激动无比,“我要找的就是这个!”


提纳里慌张地甩开他的手。


“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盯上我的吧?!”学者目光惊恐。


“只能说歪打正着。”风纪官轻咳一声,他也意识到自己表现得有些太饿狼扑食了,“那东西到底是什么?”


“从菌类里提取出的致幻剂,原材料在二净甸那边很多,算不上罕见品种。”提纳里活动着手腕,这力道让他差点以为自己骨头被捏碎了,“致幻剂分很多种,还有从蕈兽里提取的呢,就不展开说了。我这几个月本来在研究别的东西,因为这件事被迫来沙漠调查,这里还是那么的干燥那么的热……”


“既然你怀疑研究成果被窃取了,为什么不找风纪官?”赛诺无奈地打断了提纳里的碎碎念,生怕话题又被他带跑偏了,他隐约感觉这段对话似曾相识。


“教令院里有一句话,没事别找风纪官,他们要是查不出东西可能就回头来调查你了。说起这个你们是不是每个月都有指标来着?抓不到多少个学术不端的败类就要扣工资……”提纳里挠挠耳朵。


“没有。”赛诺面色铁青。


“好吧好吧,就当是这样吧。反正导师也劝我不要随便招惹你们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提纳里随即摆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姿态,“其实这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麻烦,我导师对这件事也很关心,如果这件事不解决可能我毕业后只能留校任教了。”


“留校任教不是毕业生的最优选择吗?有些人求都求不来。”


“他们是他们,我是我,人各有志。”提纳里淡淡道,“导师强行扣下我档案也不是不可能,毕竟那篇论文他挂一作,出事了他也有份。”


赛诺面无表情地看着提纳里,他不会再问“你为什么不找风纪官”了,因为每次他说出这句话,提纳里就会搬出一堆风纪官的黑料,问题是他还没法反驳。


风纪官和学者的关系就像是牧羊犬与羊,羊自然是不会对狗有好感的。他们之中的大多数整日佩戴着虚空,麻木地咀嚼着系统给他们分配好的牧草,完全不会思考虚空之外的东西。狗来了就往反方向跑,狗不在的时候就埋头使劲啃草皮。


但提纳里不同,他是只狐狸。


“你看。”狐狸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,伸手握住风纪官的右手,“我们都是奔着同样的目标来的,你需要真相,而我需要清白,与其在这里空想不如我俩联手,明早快马加鞭赶到万市集,或许一切还来得及。”


这是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,教令院在沙漠里的行动处处受限,以至于这次行动风纪官们只好伪装成盗宝团,沙漠的原住民们默契地排斥着一切外来者,只为维护他们共同的利益,那是刻入血脉之中的古老契约,埋藏于金沙之下的历史真相。


但他不一样,他本身就来自于沙漠,很早就把自己押上了赌桌。而现在他身边还多了一位继承了古老血脉的“巴螺迦修那”,双倍的筹码。


准确地说是磁力筹码,自从见到后就分不开的那种。虽然两人都各怀心事,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贴到了一起。


狡猾的学术狐狸果然是世界上最麻烦的物种没有之一。


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赛诺虚握住那只手,“即使那个药物真是你的研究成果,我也会如实上报,到时候你会怎么办?”


“我还没想过。”提纳里怔住了,“再写一篇?应该还来得及,我刚刚就在想以沙漠民俗为切入点……”


“聪明反被聪明误。”赛诺摇着头打断他,“你就是平日里表现得太有用了,以至于你的导师舍不得放开你,不如乘着这个机会交出一个完美的‘失败’答卷,让他对你失望,这样反而更容易脱身。我不会袒护你,但我会在调查报告里阐明前因后果,把这件事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。”


提纳里似乎被这个提议打动了,垂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,又猛地抬头,死死盯着赛诺:“你保证?”


他在拇指和食指上用了点劲,捏了捏提纳里的手掌心。


“大不了我再在向教令院那边施点压。”赛诺笑笑,“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。”


“好吧,我没有意见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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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才算进入主线,我也是有够磨叽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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